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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起人:捷子  回复数:26  浏览数:19889  最后更新:2004/6/24 13:12:32 by 捷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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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4/4/14 13:58:49
捷子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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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原创]何处尘埃
【韵本天成】



 
  

  高星儿、吴天、怀柔回到家时,高翔正好带球队出国比赛去了,只有楚雪一人在家。

  看到高星儿手中拿着从玉老处取回的布包,楚雪禁不住眼圈一红:“星儿、阿柔,玉爷爷已经把你们的身世告诉你们了吧。”

  她带着三个孩子来到客厅,轻轻叹息了一声:“唉,现在,也该把过去的事情告诉你们啦!”

  楚雪打开布包,从里面取出一根两尺左右长短、手指粗细的东西,外面还包着一方彩色的绣帕。她轻轻的揭去外面包裹的绣帕,三人发现那是一块湘绣,两面分别绣着一些繁体的文字和艳丽的图案。

  中国的湘绣天下闻名,用一根针、一缕丝竟能同时在布的两面绣出完全不同的图案。

  还没顾得上仔细看一看绣帕,吴天、高星儿和怀柔已被绣帕里包裹着的东西吸引住了。

  绣帕里包裹着的是一管岫玉雕制的洞箫。

  玉箫雕琢精细,莹莹的箫身透出一股淡淡的青碧之色。未闻箫声,观者的魂魄似已缠绕于玉箫发出的青碧的光晕之间。

  楚雪持箫在空中轻柔的一挥,玉箫发出低沉的“嗡”的一声,听来宛若龙吟。那特殊的音质仿佛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一般,使听者的心弦不觉为之一震。不经意的,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奇妙感受充溢于心胸之间。

  楚雪的思绪已回到了30年前……

  1990年的夏天,当时楚雪还是音乐学院的一名学生。8月的一天,正在放暑假的楚雪携一管洞箫,来到了怀柔县旁边的红螺寺拜佛赏景。

  寺外的牌坊附近热闹非常,卖土特产的、卖香纸神符的、卖各式各样小玩意的货摊到处都是。

  楚雪在寺外左看看、右逛逛,并不急着进寺拜佛。她来到一处卖玉器的货架前,只见各种玉雕的物件玲珑剔透,十分精致。楚雪一眼看到货架里边挂着一管岫玉雕琢的洞箫。由于在音乐学院学的就是箫管演奏,所以,她对这玉箫格外感兴趣,正要请卖货的老者把玉箫拿来看看……

  这时,不远处传来一阵“嘤嘤”的小孩的哭声。楚雪扭头看过去,发现是正在乞讨的母女俩。两人坐在路边,跟前放着一个破旧的搪瓷茶杯。小女孩看上去大约八、九岁的样子,一副病态。再仔细一看,小姑娘的耳根处竟长了一个核桃大小的瘤子。小孩的母亲正在可怜巴巴的诉说。原来,这母女俩是从河北乡下来的,本是要到大城市的医院为孩子看病的,不想随身带的医资和路费却不知如何遗失了。两人在此处举目无亲,无奈之下只好到红螺寺外乞讨,希望有好心人相助。说着说着,孩子的母亲止不住也低声哭了起来,母女二人抱作一团。

  看到这可怜的母女,楚雪的鼻子一酸,眼泪流了出来。她从衣兜里拿出十元钱放在搪瓷杯里,正要离开,发现杯中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毛票和钢崩。周围的人各忙各的,并未注意乞讨的母女俩。

  楚雪琢磨了一会儿,似乎有了主意。她取出随身携带的洞箫,凝神调息一下,开始吹奏。

  凄宛的乐曲在山间游动,正是当时人们十分熟悉的电视剧《渴望》的主题曲《好人一生平安》。伴着小女孩的哭声,这乐曲更加使人感到分外的悲切和动人。

  四周的人被楚雪的箫声所吸引,纷纷向这边看过来。不时有人走过来往女孩面前的搪瓷杯中放上一些钱。一会儿功夫,搪瓷杯中已盛满了各种面值的钞票。

  箫声中,一辆面包车停在山脚的停车场。从车上下来四个青年人。四人提着旅行包,一边谈论着一边向牌坊走过来。

  听到箫声,四人也被深深吸引住了。他们停下脚步,站在路边静声倾听。

  一曲终了,乞讨的母女俩走到楚雪旁边。小女孩竟已不再哭泣,睁着一双发红的却又充满天真的眼睛看着楚雪:“姐姐,好姐姐!”女孩的母亲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了,只是用颤抖的双手拉着楚雪,眼里的泪水不住的淌着……

  站在路边的四个青年人被看到的情景深深打动了,其中一个身材高大、面色微黑的青年回头看着自己的同伴:“如此箫声实在动人心魄。”他又看着执箫玉立的楚雪,语声中透出无限感慨,“而如此善良的女孩真是难得呀!”他和同伴低声商量了几句,几人凑了些钱,然后向楚雪三人走了过来。

  “我们是学生,也帮不上多大的忙。这点钱你们收下吧!”四人说着,把钱递给了乞讨的母女俩。

  母女俩忙不迭的向四人道谢:“好人,谢谢好人。”

  几人摆摆手:“不要谢我们,这位小姐才是真正的好人呢!”

  听到几人称赞自己,楚雪不好意思的一笑,拿着箫向旁边的玉器摊走去。

  四人当中一个戴深度近视镜的青年人打开旅行包,从包里掏出一些面包、火腿、矿泉水之类的东西塞给乞讨的小姑娘。

  楚雪来到玉器摊前,看摊的老者正笑咪咪的看着她,手里拿着那管玉箫。老者把玉箫递到楚雪手中:“姑娘,吹的好箫呀!来,看看这管箫吧!”

  楚雪接箫在手,看见玉箫做工精细、玉质优良,微微点了点头。她右手执箫在空中轻轻一挥,随着“嗡”的一声轻响,楚雪不禁心头一震:“看这玉箫的选料和做工已是上乘,听箫鸣更是不同凡响。”

  她抬头看着摆摊的老者:“老伯,我能不能试着吹一下。”

  看摊的老者爽朗的一笑,脸上却透出一丝奇怪的笑容:“没问题。不过,这管玉箫和普通的箫不太一样,你试试就知道了。”

  楚雪略一凝神,想想还是吹刚才吹过的《好人一生平安》吧。她把箫管凑到唇边,刚一吐气,一串怪怪的音调从箫管中钻了出来,听起来十分别扭。

  楚雪感到胸中气息为之一滞,赶忙放下玉箫,迷惑的望着老者:“老伯,这箫发出的音调完全不对呀!是不是在做工上有什么问题呢?”

  听了楚雪的话,老者仰天长叹了一声:“唉,玉箫啊玉箫,你隐于山野之中近百年,想不到,终究还是不能遇到知音之人呀!”说着,脸上竟显出一丝愁苦之色。

  看到老人出人意料的表现,楚雪有些不知所措。她想宽慰老人几句,又不知从何说起,手中拿着玉箫不知是应该继续吹下去还是应该还给老人。

  楚雪正在为难之际,听到身后有人清了清嗓子,一阵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老人家不必过分伤怀。依我看,这玉箫玉质极佳,实非凡品。刚才这位小姐执箫一挥之下,其声宛若龙吟,可知确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呀!”

  楚雪回头一看,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、面色微黑的青年人,认得正是刚才在路边称赞自己是“善良的女孩”的那个学生。

  楚雪对此人颇具好感,细看之下发现这黑脸青年身材魁梧,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。

  楚雪对那青年友善的笑笑:“我从小跟随父母学吹箫,对箫的品评鉴定也有一些心得。这管玉箫做工及选料均属上乘,音质在我所见过的箫中更是无出其右者。”

  楚雪转过头看着摆摊的老者:“只是一吹之下,发现玉箫的音律全然不合常规。老伯,莫非这玉箫之中还有什么神奇的玄机吗?如果是做工上的问题,那就实在太可惜了。”

  摆摊的老者冲楚雪微微点了点头,又看了看旁边的黑脸青年:“这位学生见识不俗,不知有何高见呀?小姑娘,你把玉箫给他好好看一下。”

  那学生也不客气,接过玉箫上下仔细观察了一番,肯定的点点头:“这管玉箫的做工巧夺天工,我看制箫工匠的手艺绝不会有什么问题。至于玉箫的音律与乐理不符……”

  说到这,那青年学生皱了皱眉,沉思半晌,忽然间仿佛恍然大悟,话语中透出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:“是了,这箫的奇妙之处正在于此。韵本天成,世间本无什么乐理。亘古以来,自然的声音也并不是随着人类的主观意愿而转移的。世人在很长的时期内,对音律形成了一套固有的理论和审美标准,可是,又怎么能涵盖世间天籁之声呢。这玉箫在音律上大概是另辟蹊径,只要能够找到其中的规律,或可奏出千古的绝唱呢!”

  青年学生滔滔而谈,兴起处神采飞扬,举手投足间显现出一股掩饰不住的豪迈气度。

  摆摊的老者此时已是愁容尽扫,从货架后转出来走到那学生面前,一把拉住学生的双手,开心的大笑数声:“哈哈,你这学生一语中的,今天能遇到知音之人,真令老朽心中积郁一扫而光。”

  两人在路边开怀畅谈,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。周围的人看到这一老一少兴高采烈的样子,禁不住掩面而笑。可是这老少二人并未在意,倒仿佛在这红螺寺外就只有彼此二人一般。

  通过交谈,才知道那老者姓朱,是后山的看林人,祖传有玉雕的手艺,山里的人都称呼他为玉老人。那高大黑脸的学生名叫张晓天,戴深度近视镜的叫吴海文,另外两个同伴正是高翔和石宇。

  楚雪在旁边若有所思:“听那学生的话甚有道理,想不到他这样年轻就有如此见识,莫非也是器乐方面的行家?”

  老者心中的想法与楚雪大致相同,向张晓天说起了玉箫的来历:“这玉箫是我朱家传家之物。当年,我祖父朱盛辞聪明灵秀,不仅玉雕手艺高超,而且从小对音律十分着迷。他采玉时寻得一方极品岫玉,有感于此玉的玉质难寻,因此发誓要把它琢成一件天下独一无二的精品。后来,他用去数年时间,费尽心力琢出这管玉箫,自认为这玉箫确是不同寻常的圣品。我父亲小时候,曾听过祖父以此箫吹奏他寻得的古谱《易水吟》,据说确实称得上是动人心魄之声、催人泪下之曲。可惜,祖父因为雕琢此箫殚精竭虑而耗尽心神,箫成后吹奏《易水吟》曲又被曲中极深的肃杀悲愤之意所伤,不久竟一病不起,最后不治而终。祖父临终前感怀自己为此箫而亡,于是叮嘱后人不可陷于音律之中,玉箫及《易水吟》曲谱将来遇到有识得此箫的人时即以此二物相赠。可叹之后近百年,玉箫湮于山野之间,始终没有碰到识箫之人。虽然也曾有几个精通音律的人见识过这玉箫,但却都认为玉箫所发之音不合音律,玉箫只可做装饰之用,至于用于吹奏则实属残品。”

  说到这,玉老在张晓天的肩头用力拍了一下,长出了一口气:“嘿,今天终于遇到了知音之人。晓天,你既然能够窥破玉箫之中的奥妙,想来也必然精于音律之道,这玉箫就送给你吧!”

  玉老的话音未落,周围的人骚动了起来,有人在低声念叨:“呵,这小伙子运气真好,和那老爷子聊了几句,就得了这么一件稀世之宝。”

  高翔、石宇和吴海文十分兴奋,走过来向张晓天表示祝贺。

  吴海文最是高兴,看样子,和张晓天的关系也最为亲密:“晓天,你讲的确实精辟。听这位老伯的介绍,这玉箫也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,我实在是为你高兴呀。”

  这时,出乎众人意料,张晓天灿然一笑:“玉老,您错了。其实,我对音乐根本就是个门外汉。也许正是因为这样,我才没有被音律方面的各种乐理和规矩所羁绊,侥幸悟到了玉箫之中的玄妙。”

  他双手执箫,郑重的把玉箫送到老者手中:“玉老,这玉箫还请收回。”

  玉老接过玉箫,愣了一下,随即朗声大笑:“哈哈哈,晓天,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识已是十分难得,而你这‘视钱财宝物若等闲’的胸襟更是让人敬佩。不管你识不识音律,这玉箫归你所有正是得其所哉。”说着,把玉箫又递到张晓天手中。

  张晓天拿着玉箫,静静的思考了片刻,一时间有了主意:“玉老,既然这样,玉箫我收下了。不过,我毕竟不通音律,玉箫在我手中终归不能奏出绝妙的乐曲来。依我看,这位小姐刚才一曲《好人一生平安》吹得声情并茂,显然颇具功力。我想把玉箫转送给这位小姐,不知玉老意下如何?”

  玉老眨了眨眼,一时没有作声,倒没有明显的反对之意。

  张晓天见玉老没有反对,心下坦然了许多。他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楚雪:“这位小姐心地善良,又是音律方面的行家,正所谓‘宝剑赠烈士,红粉赐佳人。’玉箫在她手中,将来必能奏出传世之绝响。”

  听了张晓天的一番话,玉老频频点头:“有道理,这位小姑娘宅心仁厚,兼通音律。晓天,你要把玉箫送给她也好。其实,我刚才让她试吹玉箫也正有此意。”

  看到玉老同意了,张晓天把玉箫小心的递到楚雪手中。

  楚雪知道,对这样两位心胸高洁之士,也不必有过多的世俗谦让。她手捧着玉箫,一副荣宠不惊的样子:“玉老、天哥,你们放心,我会珍惜这玉箫的,将来会以箫曲告慰盛辞前辈的在天之灵。”

  这时,天已过午,牌坊附近也逐渐冷清下来了。楚雪想起跟家里说好该回去了,于是向玉老和张晓天等人告辞。

  来到张晓天面前时,楚雪的面颊上泛起一丝红晕:“天哥,我要回去了,以后……”

  说到这,楚雪已是满面羞红。

  此时,站在楚雪对面的张晓天全没了刚才的沉着风度,说话时的条理似也不太清晰:“噢,阿雪,你保重,我……”心里想和楚雪再多说些什么,舌头却实在有点儿不听使唤。

  毕竟,那时还是20世纪的90年代初期。

  看到俩人的神态,玉老脸上露出了宽和的笑容。他一边招呼张晓天四人帮自己收货摊,一边递给楚雪一张纸、一支笔:“阿雪,别忘了,还有那《易水吟》的曲谱呢!把你的联系地址留下,回头我让晓天给你送去。”

  听了玉老的话,顿时,张晓天和楚雪的脸上显出明显的欣慰之色。楚雪在纸上留下自己的联系地址,然后向大家告辞,下山去了。

 


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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